师范,那些难以忘却的人和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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梦回乡关

随手翻开那本泛黄的中师毕业相册,猛然间发现,我自年7月从凯里民族师范毕业至今,竟已20余年,我亦从青春年少步入了不惑之年,在中师求学那段青春的生活印记,早已斑驳了岁月,婆娑了时光,苍老了容颜,但是,那些难以忘却的人和事,却紧紧实实占据着我回忆的全部,蓦然回首,恍若昨日。

凯里民族师范学校剪影

回想一贫如洗的家,我义无反顾选择师范

时光回转到年,那时正读初三,临近中考,摆在我眼前的是两条路。

一条是就读高中,继续深造,今后必能做个名副其实的大学生,然后风风光光找个体面的工作,真正实现咸鱼翻身、鲤鱼跳龙门的梦想;另一条则是选读中专,提早就业,减轻家庭负担。

看着父母日渐苍老的脸,回想一贫如洗的家,我咬咬牙在志愿书上填下第一志愿——凯里民族师范学校,然后,向着曾经心驰神往的高中学府挥手道别。我知道,不同的选择将会走出不同的人生,我选择了中师,就只能义无反顾地去思考如何经营,去接受时间造化。

寝室里的那些兄弟,如今还好吗?

年9月,我走进了凯里民族师范的大门。眼前优雅的环境令我曾经一度失落的心顿感舒适,师哥师姐们热情的接待,更让我瞬间有了一种温馨的归宿感。

我在学校大礼堂很快办好了入学手续,又在一位师哥的带领下,入住了男生2-4-9号寝室。一切安排停当,最后目送陪我到校报名的父亲踏上回家的汽车,这便算正式开启了我的中师生活。

我们2-4-9号寝室并不大,里面紧紧挨挨布置了5张上下铺铁床。我和来自镇远的阿波、小肖,三穗的大培,凯里的阿龙,台江的喜帅,黄平的阿周等九位同学有幸成为室友。

大家虽是来自不同县市,但青春的心始终容易相互融合,没过多久,我们便融成了一个和睦的集体,大家经常同出同进,没事时就聚在寝室,坐在各自的床沿侃起门子来。

我们十人当中,阿周是最喜“理论研究”的,不论谈起什么,他总能一本正经,反复推论,仿佛整个家国大事,早已了然于胸。要是遇到爱摆龙门阵的乡下老者,阿周论起道道来,更是如鱼得水。久而久之,我们便给阿周冠以“教授”的美名,阿周受之妥妥。

一日闲来无事,我便问阿周,“教授教授,话说‘鸡蛋鸡蛋,先鸡后蛋’,对此您有何高见?”阿周一听,精神倍增,立即打开话匣子,推论的话语倒豆子般搬了出来。

讲到激动之处,阿周右手食指推了推鼻梁上的九百度近视眼镜,又“哧溜”滑下床来,将寝室房门开开关关数十次,煞有介事地作出最后定论:“……就像这门,开即是开,关即是关,不开就是关,不关就是开,所以……”阿周顿了一下,扫视一回众位室友,又推掉挂在鼻头上的眼镜框,补充说道,“你的问题不成立!”

不得不说,“教授”始终是“教授”,阿周的说辞,不能不说奇异之极,于是我们都瞪大了眼睛,嘴巴圆成个“O”形,一时竟无从反驳。

喜帅是个吉他迷。他对吉他的痴迷程度,绝非一般,有事没事,我们都会看到他怀抱吉他,忘情弹奏,嘴上轻哼,陶醉其中。

有时遇到午休,大家都想小寐些许,这时,喜帅便也闭目凝神,不过他弹奏的动作并未停下,只是他极力控制了自己,不去碰那琴弦,而他的脑袋依旧随着曲调,左右摇动。有时,喜帅实在没有忍住,我们便会听到“铮铮”两声弦响。这时,阿龙便会大吼一声——“喜帅,要死!”于是,寝室复又归于平静。

时间一长,我竟发现了喜帅吉他突响的规律——每天中午1点、凌晨2点和凌晨4点,这简直比闹钟还要准确。随着喜帅的吉他突响,接着是阿龙的大喝一声,再就是归于平静。

这后来成为了2-4-9号寝室的定律,直至毕业。如今,为了生计,我们寝室里的这帮兄弟,五湖四海,各自奔波。兄弟,你们还好吗?

鬼都不知道,站在眼前的就是自己的老师

在凯里民族师范学校读书的三年里,我往往沉醉在恩师的谆谆教导之中,切身感受到“学高为师,行为世范”的真正含义。印象中,教过我的恩师,乃至凯师的多数教师,大多人过中年,和蔼可亲。

不过,学校也有一些较为年轻的老师,有的还不过二十出头,初次见面,鬼都不知道,眼前站着的人,就是自己的老师!这不,由此还闹出了不少尴尬事——

刚踏入师范的第一个星期,还没来得及见到舞蹈老师一面,我们这些从乡下来的笨手笨脚的男孩女孩,忽然就被传话说要到舞蹈教室上课。

我心里暗想,我们这普师专业的学子可不像幼师专业的那样好教跳舞,我们的身板,跳起舞来绝对与僵尸有得一拼,到底是谁“斗胆”挑了这个担子?心想非得一睹尊容为快,于是便和刚刚认识的几个哥们点头为号,窜向舞蹈教室。

教室门开着,可是并没见着老师,只有一个同样穿着校服的女生捷足先登,在教室里压腿弯腰,那样子,好似早定决心,要拿本班舞蹈第一的宝座一般。于是大家又开始肆无忌惮地闲嗑起来。

“还以为老师早来了呢!”一位同学自言自语地说道,似乎充满了遗憾。

“咦,这位同学,你这么早,见着老师了没有?”见一美女,另一同学急忙寻找话题。

“哎唷,老师都没见着,你都这么勤奋!”我也连忙附和。

听到夸赞,这个女生脸上飞速上来两朵红晕。但她倒也大大方方:“哦,你们好,先活动活动嘛,管他老师啥时候来!”

不大一会儿,同学们陆陆续续走进舞蹈教室,文艺委员吴琳琳点了一下名,全班到齐。我们都觉得,“万事俱备,只等老师”了。可是却迟迟不见老师的身影。

最先来到的女生却争起风头,领导着大家排队。同学们都懒懒散散,一致声称,非得等老师来了再排不可。

“大家好,我是杨老师,从今天起,我和大家共同学习舞蹈!”又是那个女……不对,原来这是老师,杨老师!这次,轮到了我哥几个从脸上烧到脖子根来……到了师二时,没想到同样的事竟然再次发生。那时,由于我平时爱写些“豆腐块”,被校广播台聘为副台长,分管记者部。

这天,要找个记者部成员去采访某事,便亲自去记者部长婉清的班里请她出山。来到她们班级门口,没有见着其他人影,只有一个小女生,手捧一本英语故事书,站在走廊上看得津津有味。

我决定请这位正在看书的同学给婉清打个招呼。于是我便上前搭讪:“这位同学,你好,麻烦你帮我找一下你们班婉清同学,好吗?”

“呃……好吧。”她脸颊绯红,回答后就走进教室帮我叫人。

婉清出来,朝我直吐舌头。我早等不及了,问她那位同学叫什么名字,麻烦她叫个人,她脸用得着那么红?

“嘘!”她连忙示意我轻声些,接着又耸了耸肩,吐了吐舌头,苦笑道:“这是刚刚走马上任的马老师,教我们英语!”

晕!

年7月,度过了那些如火的青春流年,我终于从凯里民族师范毕业,带着诸多不舍,带着丝丝留恋,也带着恩师们的谆谆教诲。尽管时光飞逝,但是,时至今日,我依然清晰地记得师范里那些难以忘却的场景,我想,我的老师、同学和那些趣味横生的事,已然住进了我的心里。

年7月20日

——END——

作者简介

李时桂,男,畲族,年12月生于贵州省麻江县,年7月毕业于黔东南苗族侗族自治州凯里民族师范学校,现为贵州省乡村名师、贵州省乡村名师工作室主持人,系黔东南州优秀教师、麻江县作协会员,作品散见于《麻江文艺》《杉乡文学》以及贵州作家网、上海文坛、天下中师生、中国作家网等网络平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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情感学院院长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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